Monday, April 28, 2008

货车司机为逃15元过路费碾死收费员

http://news.163.com/08/0425/10/4ACAGP9700011SM9.html

看看后清国治下的民不聊生的状况
=========================================


货车司机为逃15元过路费碾死收费员


2008-04-25 10:21:05 来源: 中国新闻周刊 网友评论 596 点击查看




  •   为了在油耗、罚款和过路费挤占的利润空间中争取15块钱,货车司机纪振峰想逃过收费站,倒车的时候碾死了收费员刘爱民。这个偶然事件投射出的是典型的中国是公路矛盾,投射出司机、收费站与交通执法部门之间微妙的权力关系。



闯关货车碾死收费员背后的中国公路矛盾


中国新闻周刊


为了在油耗、罚款和过路费挤占的利润空间中争取15块钱,纪振峰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挂了倒档。收费员刘爱民之死只是一个偶然,但司机、收费站与交通执法部门之间微妙的权力关系,却是典型的中国式公路故事


加速,左拐,减速。永馆路沾化收费站三车道。


原本打算高速通过四车道的鲁M27772终于停下来,车头对齐第三收费亭。3月17日7点46分,收费站四中队队长刘爱民,从四号安全岛走到鲁M27772车后。车前的牌照被驾驶员收起来了,刘爱民去查看车后的放大号。


出事前夜,刘爱民在自己撰写的《重点治理初见成效》一文中总结了该站4天前对闯岗拉料车的一次整治行动的经验:“8点至10点关闭四车道,安全员对通过的拉料车实行一车一核(中间车道窄,车不易加速)……安全员逐一核对车后放大号、行车证后再放行。”


驾驶室左侧车窗没有像往常一样落下。这个庞然大物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快速倒车。悲剧在随后的3秒内发生。9吨农用自卸货车的后轮碾过刘爱民70公斤的身体,车身因此猛烈地晃了两下。


让目击者不堪回首的画面并没有停止。再一个3秒后,车再次往前行驶,又一次从他身上碾过。这才停下来。


从山东省淄博市辛店区拉满石子一路西行,单程120公里的路上,驾驶员纪振峰小心翼翼地躲过沿路“查车的”的层层盘查,终于还是出事了。


沾化县永馆路沾化收费站,是120公里路上的第三个收费站。如果全部缴费,来回一趟要花上70块钱。大约一个小时前,驾驶着载重20多吨石子的货车、被同伴昵称为“小峰”的纪振峰刚刚缴纳15元过路费。


空车返回的他,打算省下糊口路上的最后一笔支出,像以往一样,倒车绕过收费站,却意外遭遇了猝不及防的刘爱民。


下午5点半 利津县明集乡 等待夜色掩护


广辉(化名)开着“自卸王”到收费站时,正瞧见强哥(化名)慌慌张张地往回跑。强哥的车比他早到,看见小峰被收费站的人团团围住,强哥以为“打仗”(打架)了,抄起车上的撬棍就去帮忙,到跟前时才发现是小峰轧死人了。


“该出事的地方没有出事,偏偏在不该出事的地方出事了。”对于被以“交通肇事罪”批捕的小峰,广辉叹息说。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见到广辉,是在事发近一个月后,山东省东营市利津县明集乡的一个化肥店里。平头、迷彩服,没有多余的话。下午5点多一点,他骑摩托车从家里来到老板开的化肥店,帮老板跑车。他的老板是两辆“自卸王”的车主。


在这个紧邻滨州市沾化县的鲁北县城,“养车”和替人跑车是糊口的一种方式。在明集乡,不算小翻斗,仅“自卸王”就有50多辆。小峰的“自卸王”是自己买的,姨父刘桂华说,这辆二手车花了小峰10万元左右,部分是从银行贷款来的,部分是他找岳父借的。出事前两天,小峰从银行贷了2万块钱,用来买料。开车去料场买料,再运到工地卸下卖掉,中间的剪刀差减去油钱、过路费和“查车的”罚款,就是收入。


下午5点半,广辉身手敏捷地跳进驾驶室,跟在一位队友后面,缓缓地将车驶出化肥店后的停车场。


他的目的地是120公里外的淄博市辛店区,跟小峰出事那天的行程一致。他要一路向东,从利津县开车经过东营市的东营区、广饶县,最后才到辛店。跟小峰一样,29岁的他已经有7年驾龄。他以前也养过小翻斗,觉得不挣钱,就把车卖了替人开车,每月收入1800元。


养车的人一般都在这个时候出车。到辛店需要3小时左右,装料回来的路上就有了夜色的掩护,躲“查车的”要方便些。“查车的”是他们对交通局、公路局和交警队的统称,“查”的是超限超载。


3月16日,差不多也是这个时点,滨州市黄河三路,38岁的永馆路沾化收费站四中队队长刘爱民也出门了。他要去离家10分钟路程的汽车站,花上9块钱买张通往沾化县的车票。之后在沾化县汽车站坐单位班车,赶在8点以前到达收费站换岗。


在家门口不远处的建行储蓄所前,前同事梁海燕在街道上一眼就认出穿制服的他。刘让她有空去拿
自己钓的鱼。在家附近的水库钓鱼,是他除了读书和写作以外的另一大爱好。梁推测,刘爱民喜欢钓鱼也有经济上的考虑。在去收费站工作以前,他在一个国营宾馆
当财务科长。妻子丁芝梅是一个单位的同事,2006年11月,由于宾馆倒闭而下岗,每月生活费500块钱。


刘爱民在宾馆倒闭前半年,在沾化县找到一个收费员的工作。工资定级还没完成,他每个月只有1000多块钱。尽管家里与单位相隔50公里,他却不止一次地向站长赵文波表达自己对这份工作的珍惜。


他的表现也确实如此。刚来时,他在现办公室主任、时任一中队队长的苏同辉手下当收费员,工作扎实,待人热心,4个月就被苏提议升为四中队副队长,一年后成为中队长。这在该站建站12年的历史上并不多见。


下午6点半 广饶县某加油站 空车超载的故事


这个加油站离此行的第一个收费站——利津大桥收费站不远。十几辆“自卸王”趴在加油站前的空地上。“前面有查车的。”广辉一边低声说,一边把空车停在路边另一块空地上。


由于牌照的关系,“空车也超载”在这里不是玩笑。在明集,80%的牌照是潍坊的。潍坊通常只办载重1吨半、总重3吨的牌照。这意味着9吨的“自卸王”还没载货就已超载。即便是手续健全的新车,也无法避免地成为“查车的”猎物。


理论上,车主也可以办理载重20吨的手续,但过高的费用成为一道艰难的门槛。“一吨的养路费每月是273.5元。”强哥对《中国新闻周刊》记者说。


半个小时后,两辆闪着警灯的交通局警车在公路中间呼啸而过。十几辆“自卸王”陆续发动,向利津大桥收费站驶去。来回一趟,司机们需要缴纳20元过桥费。


养一辆“自卸王”的利润还算可观。广辉目不转睛地盯着路面,嘴上跟《中国新闻周刊》记者算账,“就说我这趟拉石子吧。我们去料场买一车石子,只花250块,运到工地,现结能卖1100块,月结能卖到1300块。扣除烧柴油的600块,拉一趟能赚250到450块。”


2004年以前,“自卸王”一天能拉几趟。2004年以后,省里加大对“双超”的查处力度,车主们只敢晚上出来。为了躲避“查车的”, 一晚上一般只能跑一趟。


他也承认,干这个风险很高,“一旦碰上‘查车的’,半个月就算白干了。要是点儿背,多碰上两次,一个月还得倒赔钱。”他的老板最近就有些“点儿背”。广辉从驾驶室的抽屉拿出几张罚款单说,在小峰出事后的一两个礼拜内,老板的两辆车被抓三次,共罚了一万三四千块钱。


老板只能像往常一样,给最近查得最凶的两家单位送去487元的“养路费”,换来一张带有公章的发票。有了这张发票,在这个月内,即便被这两单位抓住,也会得到放行。


广辉在犹豫要不要挣到钱后自己也买一辆“自卸王”。小峰是愿意冒险的。一年多以前,他就找过姨父刘桂华借钱买车,刘借了两千块钱给他。刘桂华说,小峰大举借债买车,与他急于想摆脱家里的经济贫困有关。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探访纪振峰家,门一直锁着。妻子丁莲莲暂住娘家,在再三考虑后拒绝了采访。他父母的家在他家不远,土坯房子,两间正房一间偏房,在邻居们贴着漂亮瓷砖的新房前显得格外破旧。除了一口铁锅、一张桌子外,他父母的那间房很难见到其他摆设。妹妹住的那间,屋顶的瓦片开始凹陷,下雨时一家人只好躲进放杂物的偏房。


纪振峰自己的土坯房是六七年前修的。由于缺钱,前后盖了好几年。2003年跟丁莲莲结婚,2005年生下一个女儿。邻居说,因为没钱,两口子不时吵架。


去年发生的两件事情加剧了这个家庭的负担。


一是去年快收棉花时,下了半个月的雨,棉花的品质变得很孬,不值钱。从10多亩盐碱地里取得
三四千块钱收入的指望落空了。二是纪的父亲开车出去卖棉花秆,棉花秆不小心把坐在村里桥边的两个人刮到桥下。其中一个伤得不轻,在医院好歹不出院。纪家提
出私了,价钱谈不拢,被对方告上法庭。法庭判赔的5000块钱,纪家到现在也没还上。


晚上8点 淄博市辛店区某采石场 石头的利益之旅


这里是辛店的一个村子。广辉交了上山的管理费,开着“自卸王”一点一点地向山上爬去。


路越来越难走,货车开始左右摇晃。不到20分钟,到达采石场。在车灯的照射下,弥漫的尘土颗
粒,漫无目的地在空中飞舞。与地面垂直的石壁上满是铲痕。挖土机扭动身子,挥舞巨臂,一铲一铲地将碎石铲上货车。司机和跟车的人跳上车顶。车斗装满,再在
周围加装一道竹板,石子可以堆得更高。


远处,齐鲁石化工厂灯火通明,把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3月16日同是8点左右,刘爱民已跟三中队队长赵建强交接班。10分钟前,他给妻
子打了最后一个电话,电话是10岁的女儿接的。妻子丁芝梅接过听筒,两人说了点夫妻间的家常话。手机是他和妻子联络感情的重要渠道,刘爱民很喜欢给丁芝梅
发短信。去年丁陪女儿去大连学舞蹈,在大连呆了10天,丈夫的传情短信不断。


这是刘爱民连续3个夜班的第一个。从晚上8点到早上8点,整整12个小时不能休息。之后回到一公里外的宿舍睡觉,第二天晚上8点继续上班。3个夜班过后,他就能回50公里外的家休息3天。


张艳艳是四中队收费员中年纪较小的一位。23岁的她来站里才一年。不到4平米的收费亭,办公系统占去三分之一。剩下的面积被4把椅子和1台饮水机占据。虽然有空调,但在没有建筑物挡风的郊外,冬天还是很冷。


坐在开放式路桥收费专用键盘前,摁键关闸、接钱、找钱、撕票、开闸。每一套动作,她每天要重复上千次。去年站上收取的2000万元过路费,就是靠她这样的一线收费员一张张票开出来的。


办公室主任苏同辉在1996年建站就来到这里,在一线收费多年。最让他难受的是来自一些司机
的莫名愤怒。他曾接到一张湿漉漉的钱,以为是司机的手出汗,仔细一看,原来是吐在上面的痰。如果不加注意,男收费员伸手接钱,会遭到烟头的袭击;女收费员
的手则会被抓住乱摸。司机把茶水泼向收费员在这里不是新闻。


逃费是最普遍的对抗形式。跟在缴费的车后面闯岗,假装问路伺机闯岗,使用假月票、假免缴证、
假行驶证、假军牌证等是比较常见的。偶尔也会有暴力现象。苏同辉撰写的一篇业务交流文章,记录了去年6月11日下午2点的一起事件:一辆鲁E牌照的轿车,
4人下车酒后闹事,拒绝缴费。后来,司机缴了费,把车开出几米,停下来,光着膀子,从车里拿出一米多长的粗木棍,在推搡中撕破了收费员的衣服,刘爱民和另
一名同事都受了轻伤。


“没办法,谁让我们没有执法权。”苏同辉说。


广辉并不认为司机与收费员的矛盾有这么大。在他看来,司机们对“查车的”怨气最大,相对弱势的收费员只是一些司机迁怒的对象。他对收费站的情绪要复杂一些——收费站人为地使道路变窄,成了“查车的”拦截司机的天然门户。


装车只花了一个多小时。队友的车油管漏油,广辉拿出手电筒,与队友升起车斗,检修油管,多耽搁了一个多小时。晚11点,广辉把老板临行前给的钱——500块交给石场老板,两车石头正式开始了自己的利益之旅。


凌晨2点 斗柯收费站东1公里处 中国式“追车”


辛河路东营斗柯收费站位于东营区与广饶县交界处。沿途的各个县区中,广饶县查车最严。斗柯收费站东不远处就是广饶县“查车的”“双超”治理点所在地。


斗柯收费站东1公里处,有个带停车场的饭店。宽敞的停车场里,整整齐齐地停着几十辆“自卸
王”。在这场被一位车主称为“猫捉老鼠”的游戏里,这个停车场被视为“老鼠”们的安全岛——尽管并不那么安全。每当斗柯收费站开始查车,这里就聚集着载满
石子的货车。精明的饭店老板向每辆车收费10元,一晚上赚的钱比养车和跑车的都多。


在“查车的”里面,交警队罚款相对比较轻,被逮住顶多罚一两千;遇上交通局的,就倒霉一点,得罚四五千。在利益的驱使下,一些社会人员也会穿便装开便车参与查车,让司机防不胜防。


2004年以后,罚款已成为车主的固定成本。一个月能否赚到钱,全看被逮住的次数。在明集乡的司机间流传一个很广的故事:滨州小营镇有个司机被“查车的”连抓6次,罚了一万多块钱。第六次被抓,他直接举起刀把对方的右臂砍下来了。


纪振峰的姨父刘桂华从2001年开始养车,纪的驾照就是在帮他跟车的时候拿到的。2004年,刘把车卖了,“治超就从那年开始,被罚得太狠了”。出事前一个月,纪振峰还给刘打电话,说自己的车被抓了,问他在交通局有没有熟人。


把车停进停车场的车丛里。在与其他司机的交谈中得知,前一天晚上,司机们在饭店里吃饭,“查车的”用铁棍敲碎车窗,把电线一接,直接把车开走了。


两个多小时过去,最让人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一辆警车开过来。车上下来3个穿制服的人,向车丛径直走来。看起来敦实稳重的广辉,露出紧张的神色。幸运的是,老板这个月向两家单位缴纳了“养路费”,该单位正是其中一家。


广辉从驾驶室的抽屉里拿出给该单位缴纳的487元“养路费”的收据,一个穿警服的接过看了一下,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货车缓缓启动,驶离停车场。留下没“缴费”的司机与他们苦苦争辩。


遇上“查车的”,“快逃”是司机最直接的反应。停车就意味着几千块钱罚款。逃罚款对于广辉而
言,已是家常便饭。他有过被一辆警车追逐20多公里的记录。不过在多数情况下,他是跟车群一起逃。夜间的公路上,最多时有百十辆车一起开足马力,浩浩荡荡
逃罚款。即便被逮住,也只能逮住几辆,“逮着谁谁倒霉”。


作为车主,强哥对“查车的”怨气大得多。他向记者示意车门上的凹痕——凹痕是某单位在开警车追他的过程中用铁棍留下的,驾驶室左侧的玻璃也因此换过好几块。


“越被追着你就越不能停。停下来的话,一群人就围上来了。”强哥村子附近的马镇广村有个司
机,去年7月,过了斗柯收费站,被“查车的”用一辆桑塔纳和一辆依维柯截住,被十几个人摁住后颈,反剪双手,要用手铐铐他。他奋力挣脱,躲进一片玉米地,
等他们走后才打车去医院。回来后,前两天时间是趴着睡的。


同样是在去年七八月份,在广饶城南,一个社会人员拿着长刀向逃罚款的司机的车里砍去,在仪表盘上留下一公分深的刀痕。


追车的另一个后果是交通事故。去年六七月份,在辛店,强哥的姑父曾亲眼看见“查车的”追赶一辆载满石头的“自卸王”。后者为了躲避障碍物,在高速中突然转向,翻车。石头像雪一样落下,砸在旁边一辆行驶中的桑塔纳上——露出半个头的司机,眼睛还在动。


已经接近凌晨5点,广辉用抽烟来抵挡不断侵袭的睡意。


前方又有一辆调头的货车往回开,广辉遇到了此行的第三次查车。他调转车头,跟在车队后面绕进
一条乡间公路。这样做的风险是,这些公路是由村民集资修建的,如果被发现,他们将向村民缴纳上千块钱的过路费。这天还算幸运,没有惊动任何人。这队自卸王
安全绕过查车点,向目的地驶去。


上午9点 沾化收费站东6公里 目的地的终结


由于吃饭和再次修车,广辉和他的同事到达目的地已经是9点。由于工地在沾化收费站以东,他得以省下30块钱的过路费。


进入工地前,他们各自把车上的石子整理一下,用扫帚把石子扫得很高。因为工地上是按立方来计价的。这是一个私人老板建的石油脱水工厂。


这次出车,除去油钱、饭钱和过路费,广辉和同事帮老板赚了600来块钱。但要填满上月1万多元的罚款亏空,他还得把这样的好运气保持下去。


沿着工厂所在的县级公路向北走到头,就到了省道永馆路。上省道往西行5公里,就是他的朋友小峰出事的地方。


差不多一个月前的早晨7点46分,为了在油耗、罚款和过路费挤占的利润空间中争取15块钱,小峰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挂了倒档。


当时,只差14分钟就到8点。沾化收费站四中队队长刘爱民就能完成与同事的交班,然后,按照约定跟同事们一起去探望一位同事病重的母亲。(张鹭 刘震)
(本文来源:
中国新闻周刊 作者:张鹭 刘震)
吉陆


Tuesday, April 22, 2008

你抗议了么

我们需要抗议什么?
1、工资多年来未涨多少,你抗议了吗?
3、房价暴涨,多少人穷其一生收入都买不起一个容身之所,你抗议了吗?
4、看一次病,都能收你550万,你抗议了吗?
5、墓地XX万,骨灰盒XX千,都快死不起了,你抗议了吗?
6、几百亿养老钱,让人拿去随意投资,你抗议了吗?
7、倾家荡产供一个大学生,却换来毕业即失业的结果,你抗议了吗?
8、F D当前,掷百姓的生命安全于不顾,可以隐瞒疫情,你抗议了吗?
9、XX省的AIDS疫情被人为的隐瞒了多少年,你抗议了吗?
10、彩票造假,多少彩民的血汗钱被人私分,你抗议了吗?
11、可以深更半夜调印花税,你抗议了吗?
12、用自己手中的非流通股肆意掠夺股民的血汗钱,你抗议了吗?
13、保险公司想圈钱就圈钱,想融资就融资,你抗议了吗?
14、口口声声保证“人民币绝不升值!”,现在都快升了16%了,你抗议了吗?
15、一张虎照,颠倒黑白的指鹿为马,快半年了,都没个交待,你抗议了?
16、多少十几岁的孩子被人卖入黑窑当奴隶,你抗议了吗?
17、矿难曾出不穷,几十上百的生命一次又一次的被埋入地下,你抗议了吗?
18、大火当前,面对孩子,有人高呼“让领导先走!”你抗议了吗?
19、毒大米、毒食用油、毒奶粉、独火腿肠、毒鱼、毒水......快到了无物可食的地步,你抗议了吗?
20、有了点权,就可以开着宝马、奔驰到处撞人,你抗议了吗?
21、为了糊口摆个摊,被人追着满街逃,你抗议了吗?
22、属于你的那个小本上写着“农业”二字,你就要被另一些人歧视一辈子,你抗议了吗?
23、夜总会、娱乐城前,很多车都挂着某种特殊牌照,你抗议了吗?
24、神州大地上,无数顶着国徽的豪华大楼拔地而起,你抗议了吗?
25、对面的小学却没有一间像样的教室,你抗议了吗?
28、年薪十万的抄表工,年薪6000万的国企老总,你抗议了吗?
29、每天面对电视新闻,听着道貌岸然的假话,你抗议了吗?
30、---------------- 中国人,你到底需要抗议什么?

Wednesday, April 16, 2008

看看后清国的官说话多无耻

真不愧是学那个捣浆糊辩证法出身的官啊,官字两张口啊,说的话太无耻了。
“粮库常态是应该有粮食的,但粮库没粮食本身不能说明问题。”

粮价涨了,粮库空了?
国家粮食局派调查组赴安徽调查粮库空置问题



来源: 南方周末作者:综合  [2008-04-15 11:33:39]


“粮库常态是应该有粮食的,但粮库没粮食本身不能说明问题。”4月14日,在郑州举行的一个散粮运输新技术研讨会上,国家粮食局副局长郄建伟首度公开回应“粮库空了”的说法。
今年全国“两会”期间,全国政协委员、“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提交了一份有关粮库空置问题的提案,指出有些国家储备粮库是空的,由于国家对粮库有补贴,有人在虚报数据从国家拿补贴的同时,还把仓库转出去存储其他东西,引起轰动。
3月14日,国家粮食局聂振邦局长专程拜访了袁隆平,就有关情况进行了沟通,表示将检查粮库存粮情况。
4月7日,据《21世纪经济报道》称,马鞍山市一个存储中央、省、市三级储备粮,总容量约8万吨的粮库,自2007年秋天就已清仓了,没有一粒粮食。记者探访的其他几个粮库,同样 “根本没粮可卖”,有的粮库“已经有至少三年没有粮食卖了”,一时间舆论哗然。


郄建伟认为,“都说粮库没粮食好像是多大的问题,这其实不是(问题);如果粮库(在这个时点上)应该有粮食,但它没粮食,这才是问题”。


  按照国家规定,粮食储存到一定期限后,会进行轮换轮出,即按照一定比例,把储存满期的陈粮卖出,再
运进刚收的新粮,补充库存。如果正好是在轮换粮食的时候,粮库可能会空,就此断言粮库没有粮食,其实是不全面的。而粮库卖多少存多少,国家都会统一下发指
标,各中央直属粮库都严格依照规定操作,若不按国家规定执行,该保管的粮食提前卖了,就属于违规违法。
郄建伟还表示,国家粮食局刚派出调查组调查安徽当涂粮库问题,全国性的粮食库存核实工作也将提前进行,首次将库存检查时点提前至3月末,而此前全国粮食库存检查时间一般是8月末。
粮库储备粮食不足,将严重威胁国家粮食安全。世界粮农组织最近的报告指出:“全球粮食储备已降至35年来的最低水平。” 中国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粮食生产量最大和消费量最大的国家,不可能依赖国际市场来保障国内粮食供给。



2008年,全球将有28个国家面临粮食严重短缺的困境。而目前世界粮食年贸易量仅为2亿吨,一旦中国大量缺粮,将引起世界粮价的大幅度上涨,即使国际粮
价不涨,这种庞大需要也根本无法得到满足。事实上,目前,一些国家为了确保自身的粮食安全,已经开始限制粮食出口,这导致国际市场粮食供应量进一步减少,
因此,国际粮价不断创下新高,而在海地、埃及等粮食主要靠进口的国家,已经因为食品价格上涨而引发骚乱,引起国际社会的重视。

链接
中国粮食储备系统:


1990年,国家建立了粮食专项储备制度,并成立了专门的管理机构--国家粮食储备局。专项储备制度的建立,使中国粮食储备体系中第一次包括了专门用于调
节市场供求和平抑年际间粮食波动的后备储备。现阶段粮食储备体系包括四个部分:战略储备(“506”);备荒储备(“甲子粮”);后备储备(专项储备;周
转储备(商品储备)。
国家储备粮油所有权、动用权属于国务院,未经国务院批准,任何地区、部门、单位和个人都不准擅自动用。国家储存在各地的储备粮油,必须服从国务院统一调度。



(编辑 老黄


[转载]袭击火炬手金晶到底是何方神圣?




































袭击火炬手金晶到底是何方神圣?




[按]袭击金晶女士的到底是何方人士?国内一些人情绪激动,发全球通
缉。独立评论网友根据已经发现的照片展开讨论,意见纷纷。不少人怀疑有人自导自演。但究竟是谁,有待根据现有照片进一步研究,以及未来发现更多照片资料,来进一步确定。也许,读者可以根据这里的照片,作出自己的初步猜测。



几天前,奥运火炬手、残疾女运动员金晶女士在传递火炬的时候,奥运火炬遭到一名头披雪山狮子旗的家伙抢夺(见下图)。







局部放大图



消息传出后,境内外广大爱国同胞、华人华侨们发出了无数愤怒的声讨之声,"全球通缉"那名抢夺者的怒吼响彻云霄。



这也难怪,抢夺火炬倒也罢了,还专朝残疾人士、弱质女流身上抢,引来众怒那是理所当然的。



这不,"全球通缉令"发出没多久,义愤填膺的海外爱国网友们就在当天众多的照片当中大海捞针,终于找到了一张与这名抢夺者有关的图片。该图片也迅速被国内一些网站、论坛所转载。



但不知为什么,我见到的一些网站、论坛,仅仅转载了这张照片的一个局部裁剪图(见下图),而没有把整张照片都转过来。




当然,尽管只有局部的照片,也同样能够毫不费力、异常肯定地辨认出,这个头缠雪狮旗、身穿牛仔裤的家伙,就是抢夺金晶女士的抢夺者,就是广大爱国人士们恨不得要千刀万剐的对象。




但是,作为一种广义上的侦破过程,局部的照片所能加载的信息,显然肯定不会比完整的照片更多、更丰富、更完整。为什么很多网站、论坛在转载的时候,仅仅转载个局部的照片截图,而有意无意地忽略了那张完整的照片呢?不过,这个问题不在拙贴的探究范围。




我只打算把这张完整的照片贴出来(见下图),让我们广大有志于从中追缉这名可恨的抢夺者的爱国同志们有着更完整的视角,能够发掘出更多的线索,早日把这名杀千刀的家伙抓捕归案--就象那名在南半球杀妻弃女的人渣一样。





在此,我顺便一并谈谈我自己从该照片中解读到的一些信息或细节,仅供参考;谬误之处,还望不吝指正:




1.从可以辨认出来的图像画面看,共有4面五星旗,3面雪狮旗。4面五星旗分别是:两位女士手中的小旗,加上白衣女士右边鬓角后面的那面(红中点缀着黄,
显然是五星旗),再加上抢夺者身后的那面大旗(最顶端可以辨认出黄色的星)。3面雪狮旗分别是:白衣女士左后方和右后方分别有一名男性肩上、后背披着的
旗,再加上抢夺者头上缠着的那面。




2.持(或披)旗者们之间貌似融合得很好,并无"壁垒分明"之感。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因为照片的取景角度基本不怎么偏,差不多是顺着道路的方向
水平拍摄的。也就是说,即使忽略前后位置造成的错位偏差,也大致能够对每一个行走者所在的左右位置作出一个较准确的判断,从而判断不同的人群是否交汇在一
起。




于是,光从平面照片映像上看,两种旗是"交替"地出现的,如从左至右分别是:五星、雪狮、五星、五星、雪狮、五星、雪狮。




另外,两方的人也没有给人以任何"对峙"之感觉,这对于两个在立场上本应互相水火不相容,并且准备前往某个场所互相PK的阵营来说,反正我是感觉匪夷所思。




3.他们走的这条路很长,两边貌似都是比较宽广的绿化带,从照片上看他们走过来的路的周围都是树木。如果说因为其中某一方是刚从岔路上走过来,而另一方未发觉、未来得及反应,那好象也不太能够说得过去。




4.当中夹杂了好些外国友人。粗略辨认了一下,至少有五人:最左边黑衣女士后面那名高个子、他旁边白衣男士后边的浅发男士、左边披雪狮旗者后面的高个子女士、右边披雪狮旗者后面低头看路的男士、最右边那名斜背着挎包的男士。




5.左边两名分别穿了黑色和白色衣服的持旗女士,从脸型、气质上判断,应该是来自中国大陆的留学生。




有人在跟帖中说,这人不是抢火炬者,你认错人了。那个混蛋是Lobsang
Gendun,,标准的ZD分子,当然这也是有可能的。不过,我还是觉得那个戴雪山狮子巾的家伙,来历十分可疑。下面这张气氛和谐,其乐融融的远景图,也许能够进一步解释我的怀疑——







另外一条更加不可思议的线索,是那位黑衣女子。




让我们放大看看吧——





这位跟暴徒并肩行走的,竟然就是cctv电视访谈的法国留学生邱羽。




cctv网站的连接:


http://www.cctv.com/video/xinwenhuiketing/2008/04/xinwenhuiketing_300_20080410_2.shtml



邱羽在CCTV的访谈对话. 2008-04-11 12:11:23





当时,李小萌是CCTV节目主持人.




李小萌:你说你们在网上还在对这些藏独分子也在发通缉令寻找他们,有没有听到一些怎么样的消息,这些人大概是来自于哪儿,什么样的背景?




邱羽:我是没有亲身经历,但是我有一个朋友,他因为皮肤比较黑,长得比较像藏人,当时就有人问他说,哥儿们,跟不跟我干,给你三百欧。



李小萌:是吗,就这一次,来抢一下,三百欧元?




邱羽:不是,今天过来闹事的,每天可以有三百欧元,大概是这样,如果是能闹得更大,能闹上电视,好像价格还要高。



李小萌:如果是为了钱,金晶听了更生气了。



金晶:这是什么人啊。


............





此外,有网民又揪出了另一个袭击火炬的暴徒,十分凑巧的是,这个暴徒(中)也出自同一支奔赴现场的队伍,也出自同一张照片,并且跟抢夺火炬的暴徒(右)几乎一前一后行走,间距很近——





下面是该暴徒被放大后的倩影,他手里拿着一面中国国旗——






下图是该暴徒因袭击火炬而被警察逮捕时的情形,注意,他脖子缠着雪山狮子旗,而手里的国旗则不见了踪影——









更好玩的是,那位被中国网民指控为抢火炬暴徒的洛桑,最近也发布公开信了,请看有关报道——



藏人洛桑:我不是袭击金晶的人





4月12日,生活在美国犹他州盐湖城的洛桑甘敦Lobsang
Gendun,突然发现自己一夜之间成了互联网上的“名人”,他的姓名住址,身份和工作地址,以及通过Google地图搜索到的显示着他家的房子,包括他的车子的图片全都被公开在了互联网上。这一天,他受到了来自中国大陆和美国当地华人的无数个谩骂电话和邮件。





这些电话和邮件谩骂他是藏独暴徒和人渣,并指责他曾在巴黎的奥运火炬传递活动中,袭击了来自中国上海的残疾人女运动员金晶。





44岁的流亡藏人Lobsang
Gendun在当地一家珠宝公司就职,是西藏流亡政府美国事务局在犹他分部的秘书。他在电话中告诉记者,“他们找错人了。我不是袭击金晶的那个人。我在旧金山参加过奥运火炬传递的抗议活动。但我一直在美国,从未去过也没有能力去伦敦和巴黎。”




4月10日,新华社以及中央电视台报道了上海的残疾人女运动员金晶在巴黎传递奥运火炬中,遭到了巴黎的“藏独暴徒”连续3,4次的袭击。坐在轮椅
上的金晶被一名头披雪山狮子旗的“藏独暴徒”试图抢走火炬的照片一夜之间被刊载在中国大陆的各大报纸和互联网上,身为残疾人的金晶“舍身”卫护火炬的精神
更是激起了中国海内外民众的高涨的爱国感情。义愤填膺的中国网民表示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出袭击金晶的暴徒的信息。一些网站甚至发出了“全球通缉袭击金晶的
败类”的通知。




中国互联网的舆论力量和网民们的行动能力在接下来的这几天得到了充分的验证。网民们花了两天就在法国的华人网友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些有这名头披雪山
狮子旗的男子的照片。不过这些照片给人造成的印象是,此男子和打着中国国旗的中国留学生们有着良好关系并同属一个团体,从而在网民中造成了极大的争执和疑
惑。





4月13日,一个称“袭击金晶的暴徒人肉资料已经找到”的帖子在北美华人网和中国各大网站的论坛上迅速传开,将目标锁定在居住在美国犹他州盐湖城,西藏流亡政府美国事务局的成员Lobsang
Gendun,并将他的电话,邮件地址和家庭住址,工作单位公布在了网上。帖子称,“这个混蛋在伦敦刚刚因为袭击火炬手被逮捕。马上就跑到巴黎闹事。看来英国警察马上就把他放了。”





13日上午,记者尝试着拨打了互联网上公布的电话号码。一个小时后,电话终于接通了。传来一个平静的男性的声音,让记者一度以为打错了。





“你好,没有错,我就是互联网上公布的Lobsang
Gendun。我今晚已经接到了很多的骚扰电话,他们说了很多不好的话。”





Lobsang
Gendun说,上周,他去了旧金山参加了奥运火炬的抗议活动。但是他从未曾,也没有经济能力去过伦敦和巴黎。





“请相信我说的话,我没有什么要隐藏的。因为如果我撒谎的话,我会感到害怕。我说的是真相,所以我不会惧怕”。





他在随后发来的邮件中,委托记者向中文读者发表以下声明:






我收到了众多来自中国大陆和在美国的华人的邮件和电话。我深感他们找错了人,因为我没有在伦敦(笔误,因该是巴黎)抢奥运火炬。我那时候正在美国,也从没有离开美国。





但是我确实是要抗议中国**,而不是中国人民。他们是我的兄弟姐妹。我之所以抗议,是因为我希望在西藏和中国能有人权。我希望西藏人民和中国的人民都能够享有信仰,表达,言论,教育,以及人权的自由。





我想告诉中文的媒体,你们找错了人,请你们告诉那些无知的人,停止打电话和发邮件骚扰我。





我爱你们,中国的兄弟姐妹。我从未反对你们,我反对的是****。请醒过来吧,我的兄弟姐妹,时间已经到了。”






I am receiving thousands of emails and phone calls from both
mainland China and chinese in U.S. I have a strong feeling that
they got the wrong person because it wasn't me who grabbed the
olympic torch in London. I was in U.S. and never went out of
country.


But I do protest against chinese government but not the people of
china. They are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I protest because I want
human rights in Tibet and China. I want people of Tibet and China
freedom of religion, freedom of expression, freedom of speach,
freedom of education, freedom of human rights.


I want to tell the chinese media that you are accusing a wrong
person and tell your ignorant callers stop harrassing me through
phone calls and emails.


I love you chinese brothers and sisters. I have nothing against you
but it's the communist regime. Wake up my brothers and sisters, the
time has come.





Thank you.


lobsang gendun


Sun, 13 Apr 2008 12:22:40 -0700 (PDT)




看过这些消息,你大概头脑犯晕了吧!俺也是一片糊涂啊·#¥……*—(*




接下来,大家就请充分发挥自己的侦探潜能,通过这些信息和线索,去把那名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从残疾女士手中抢夺神圣的奥运圣火火炬的千古罪人给揪出来吧! (小强综合各位网友帖子)








文章来源:http://blog.sina.com.cn/s/blog_5190dfb6010092sv.html

Tuesday, April 15, 2008

强烈支持愤愤们抵制家乐福的活动

粪粪爱国贼们,对你们的抵制家乐福活动,我表示一万个欢迎,非常希望你们能坚持做到。我只有两点建议:

1.你们抵制家乐福只抵制一天,抵制的太少了,最好抵制一个月一年左右的,至少也得抵制到(操/你妈的)北京奥(你__妈的)运结束吧。

2.你们只抵制家乐福一家外资超市也不够,从剩火传递来看,好像除了法国,好多好多的国家对那个流氓政权后清国不友好啊,你们最好把家乐福、沃尔玛、百思买、麦德龙、易初莲花等等所有外资的超市一起列入地址名单,也至少抵制一个月半年什么的。

如果你们真能做到以上两点建议,那么才能彰显你们的爱国热忱,才能显示出你们爱国贼愤青的力量啊,顺便的,给我们这些喜欢逛家乐福等等外资超市的人留一个安静的购物环境,说实话那些超市里面的人太多了,结帐排队什么的也麻烦,你们坚持抵制下去,我们购物环境好起来,这样双赢。

Monday, April 14, 2008

强烈支持愤愤们抵制家乐福的活动

粪粪爱国贼们,对你们的抵制家乐福活动,我表示一万个欢迎,非常希望你们能坚持做到。我只有两点建议:

1.你们抵制家乐福只抵制一天,抵制的太少了,最好抵制一个月一年左右的,至少也得抵制到操/你_妈的北京 奥你__妈的运结束吧。

2.你们只抵制家乐福一家外资超市也不够,从剩火传递来看,好像除了法国,好多好多的国家对那个流氓政权后清国不友好啊,你们最好把家乐福、沃尔玛、百思买、麦德龙、易初莲花等等所有外资的超市一起列入地址名单,也至少抵制一个月半年什么的。

如果你们真能做到以上两点建议,那么才能彰显你们的爱国热忱,才能显示出你们爱国贼愤青的力量啊,顺便的,给我们这些喜欢逛家乐福等等外资超市的人留一个安静的购物环境,说实话那些超市里面的人太多了,结帐排队什么的也麻烦,你们坚持抵制下去,我们购物环境好起来,这样双赢。

转载:解决中国西藏问题的钥匙


解决中国西藏问题的钥匙



王力雄



  表面看,西藏问题是一个历史问题,是
1959年流亡印度达赖喇嘛的与他的10
万追随者的问题。但是实际上,真正的西藏问题不在西藏境外,而是在西藏境内。如果问题仅仅是流亡藏人,对中国构不成威胁,境外举行再多的示威影响不到境
内,即使是海外绝食自焚的激烈行为,又如何能打动可以为“稳定”在自己首都枪杀数百平民的政府?海外舆论往往如此劝告北京:不及早解决西藏问题,流亡藏人
最终将会使用暴力。然而对于拥有世界最大军队的北京政权,这样的威胁对它无足挂齿。



  让北京不能不重视的是境内
的藏人。他们的人数是流亡藏人的几十倍,生活地域接近中国版图的四分之一。他们是情愿臣服,还是心存敌意?是甘当顺民,还是有一天会揭竿而起?这对北京才
是真的西藏问题。民族问题归根结底是人心的问题。正是由于担心境内藏人与海外藏人联合,北京才对流亡藏人有所顾忌。如果境内藏人真都像它说的那样“心向共
产党”、“热爱社会主义大家庭”,它早就会视流亡藏人为无物,不当成问题了。同样,流亡藏人若是得不到境内藏人呼应,也早就会瓦解,失去国际舆论的支持,
自生自灭而被历史遗忘。



  北京当然最希望有这样的结局,这也是它对“陆肆”流亡的中国人所采取的策略——离间境内中国人与其的呼应——并取得了相当成功。然而对北京不幸的是西藏流亡者中存在着一个达赖喇嘛,他不是一个可以被丑化和遗忘的人,而是一个关系到全体藏人生命意义和人生追求的“菩萨”。世俗的实力、军队和政治手段在那样的菩萨面前,几乎无计可施。



  为何人心与“发展”背反



  从鄧小平时代开始,北京治藏的思路重点一直是发展经济。邓小平提出衡量西藏工作好坏的标准是——“关键是看怎样对西藏人民有利,怎样才能使西藏很快发展起来,在中国四个现代化建设中走进前列”1.目前在西藏执掌最高权力已近十年的自治区第一书记陈奎元,进一步概括为——“党中央国务院动员全国人民支援西藏,帮助西藏加快发展,扶持藏族人民脱贫致富,这是中国共产党最现实、最具体的民族政策”2.



  近20年是北京在经济上给藏人最多好处的时期,1997年北京给西藏的财政拨款是1952年财政拨款的324倍,是1978年的73.今日西藏凡花钱之事,来源几乎全在北京。离开北京供养,西藏现有的社会体系(至少是城市)连几天都难维持下去。1997年北京给西藏自治区的财政拨款是33亿9776万元,西藏自己的财政收入是2亿9537万元,而西藏当年的支出是38亿1952万元4.如果没有北京给钱,西藏的赤字将是它自己收入的13倍。按照西藏自治区1997年人口数计算,北京给的钱平均到每个人为1410元。5而当年中国至少有5个省(甘肃、陕西、贵州、云南、青海)的农村人均收入低于这个数字。6也就是说,西藏人即使什么都不做,坐等的收入也比那几个省的几千万农民一年干到头要多。



  西藏自治区成立二十周年(1985
年)和三十周年(1995年)时,北京当作礼物分别送了“四十三项工程”和“六十二项工程”
给西藏,总价值近
50亿元,而且是指派中国内地的各省市为西藏施工。1994年“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谈会”后,北京还指派10个中国内地省市对西藏长期“对口支援”,无偿提供帮助。全中国只有西藏的农牧民免收农牧税。西藏城市虽有收税,但是收上的税全部留在西藏自用。北京给西藏的优惠政策经常让中国其他地区嫉妒不已。例如西藏的进口税曾经远低于其他地区的进口税(汽车在其他地区进口税率为100%,西藏为10%),西藏因此靠向其他地区卖进口批件就发了不少财。一大批西藏企业和老板当年就是利用这个政策完成原始积累的。



  诸多优惠条件使西藏90年代平均年经济增长超过
10%,高于全国水平;城镇居民收入年均增长19.6%;农牧民纯收入年均增长9.3%1991年-1997年)。7这不光是纸上数字,我今年(2000年)在西藏旅行,到处目睹生活水平的明显提高。无论农村和城市,遍布新盖的民居。拉萨等城市更是变化惊人。从文化角度如何评价另说,以方便舒适论已可以和中国内地媲美。在经济发展和生活水平方面,可以说今日西藏超过历史任何时期。西藏百姓对此也普遍承认。



  然而经济发展和生活改善并没有如北京期望的那样获得西藏人心,反而藏人越来越向没有给过他们一分钱的達賴喇×靠近。虽然这些年已经很少发生80年代那种街头骚乱,西藏表面似乎平静,但是只要深入到藏人中间,他们的心在哪边却随时可以清楚地感知。去转经路上随人群走走,或是到寺庙朝拜人群中呆片刻,随时都能听到诵念“杰瓦丹增嘉措”、“杰瓦益西洛布”之声——那是藏族人对达赖喇嘛的尊称。祝福达赖喇嘛平安长寿是很多藏人每天必做的祈祷。一个有意思的故事是,中国当红歌星朱哲琴为她大获成功的歌曲“阿姐鼓”到拉萨大昭寺现场录制音响时,随机选录了一位藏人老妇的祈祷,直到唱碟已在全球发行,才被听出那也是祝福達賴喇×的祈祷词。在一些宗教日的群众场合,更有藏人不顾禁令集体为達賴喇×祝福。今日年轻藏人中最重的发誓是对达赖喇嘛发誓,而藏族儿童名字中有
“丹增”二字的近年剧增,也是因为这一世
达赖喇嘛的名字是丹增嘉措。



  无论什么事,只要是北京与达赖对立的,绝大多数藏人肯定支持达赖。对班禅之争,藏人普遍拒绝北京的班禅,只认可达赖的班禅。噶举派法王噶玛巴被北京作为
“统战对象”时,在藏人中间的威望远不及他投奔
达赖喇嘛以后那样高。祈求噶玛巴护佑的祷词原来只在噶举派寺庙可见,噶玛巴流亡后则遍及藏地。现在几乎每个藏民家里都供奉噶玛巴照片。他由于与北京决裂而从一个教派领袖一跃成为各教派共同接受的领袖,并被藏人广泛地视为达赖喇嘛未来的接班人。



  正如噶玛巴宁愿舍弃北京铺就的锦绣前程而去流亡一样,很多藏人也做出同样选择。陈奎元书记对此有这样的讲话:



  “近些年来,多次发生干部、新闻工作者、知名演员、企业经理等人,叛国外逃。他们有的直接投入达赖集团,有的加入西方敌对势力的反华圈。有的人长期受到党和国家的精心培养,现在成了恶毒地反对国家统一、反对中国共产党、反对中华民族的分裂主义集团的骨干。”8



  陈书记是全西藏掌握信息最充分的人,他如此讲,足以说明情况。每年还有成千上万的藏人冒着死亡危险翻越喜马拉雅山脉,去印度投奔达赖喇嘛。中共的藏族官员(甚至包括高级军官)一退休立刻转经拜佛,这样的事例屡见不鲜。而那些从小被送到内地接受钟共教育的藏族青年,往往成为民族情绪激烈的反对派。



  一位藏族官员从五十年代初
就一直是钟共热情的追随者,连耕地时都在自家耕牛角上扎起五星红旗,每天把家中农奴集合起来宣讲革命,为此他得到一个“加米”(藏语:汉人)的外号。就是
这样一个“加米”,现在被当局划入“民族情绪严重”之列受到批判。从“加米”到“民族情绪严重”,这一戏剧性的变化说明什么?其中一部分原因,我在《西藏
问题的文化反思》一文中谈过,这里不再深入。可以肯定的是,那原因不是物质的和经济的,也决非是靠“发展”能够解决的。他的生活很不错,房子宽敞,设施现
代,子女都属当今西藏的成功人士,可是一谈起政治方面的话题,他就表现得心情压抑,情绪激烈。



  他告诫我,如果认为现在比“骚乱”时期稳定就错了,当年闹事的主要是僧侣和一些受煽动的青年,现在则是干部、知识分子、国家职工都成了反对派,目前的稳定只在表面,一旦有一天鎮壓不住,起来闹事的人肯定要比80年代多得多。



  达赖运动



  为什么北京为西藏大笔地花钱,却得不到藏人的心?原因有多种,但是我认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北京与达赖喇嘛的敌对。达赖喇嘛并不是一个单纯的个人,他代表的是维系西藏五百多年的达赖世系和达赖体制。在藏人的转世观念中,与一世达赖为敌,就等于与全部达赖世系为敌,也就成了与整个西藏宗教和西藏民族为敌。如此,再给钱能有什么效果呢?



  80
代北京也曾想把達賴拉到自己一边,那时一直有一个“争取達賴集团和国外藏胞回归祖国”的工作项目(简称“争归”),并设立了专门机构。“争归”没取得实质
进展,原因在于双方的差距实在太大。北京允诺给達賴的只是恢复他“全国人大副委员长”和“全国政协副主席”的虚职,不允许他回西藏,也不允许他兼西藏的职
务,
9而達賴要求的则是整个“大西藏”在民主制度下实现“高度自治”,差距大到如此地步,也就没有了对话的基础,更不要说取得进展了。



  为了打破僵局,達賴喇×的策略是借助西方对北京施加压力,期望以此迫使北京让步。他成功地实现了西藏问题的国际化,他自己也在那个过程中成为当今国际最有影响力的人物之一;另一方面,80年代末期拉萨出现街头抗议和骚乱,当局进行了流血鎮壓,并最终实行了长达419天的军事戒严。这些都导致了西方社会一边倒地站到了達賴喇×一边,“西藏问题”也成为西方国家经常用以批评北京的话题。然而这种压力没有换来北京让步,反而使它失去“争取”達賴的耐心,态度转向强硬。它不仅把達賴在国际上的活动认为是敌对行为,而且把西藏境内的闹事也归咎于達賴喇×。其藏事官员的说法是:“自1987927日以后拉萨发生的几十次大小骚乱,達賴不仅发表声明予以支持,而且出钱出人进行组织策划。可以说没有達賴的公然支持和策划就不可能出现在拉萨‘打、砸、抢’的骚乱,就不可能出现一次又一次的政治爆炸案。”10



  事情搞到这种地步,北京才开始意识,它对西藏的“拨乱反正”结果使它陷入了一个怪圈:藏人是一个宗教民族→宗教性质决定信教者对宗教领袖无条件服从→
達賴喇
×
西藏宗教的领袖→同时他又是流亡在外的政治领袖。按照这个怪圈的逻辑,只要给西藏宗教自由,藏民族就必然对達賴顶礼膜拜,達賴以宗教领袖对藏人的精神影响
力,就可以很容易地转化为引导藏人反对北京的政治号召力,从而把西藏宗教转化为他的政治资源,这使北京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陈书记对此表述得非常清
楚——“在精神领域为達賴留下一席之地,分裂主义在政治上就获得了广阔的空间,我们必然处处被动。”
11这里所说的“精神”其实就是西藏宗教的代名词。



  显然,重新禁绝西藏宗教已经没有可能,破这个怪圈只有从達賴本人着手。1994年北京召开“第三次西藏工作座谈会”,从此治藏路线转为强硬,達賴被当作了“打蛇”必须先打的“蛇头”12.1995年達賴抢先认定班禅后,北京更是将其彻底视为敌人。主管民族工作的钟共政治局常委李瑞环这样为達賴定性:



  “達賴是图谋西藏獨立的分裂主义政治集团的总头子,是国际反华势力的忠实工具,是在西藏制造社会动乱的总根源,是阻挠藏传佛教建立正常秩序的最大障碍。”13



  然而由于達賴喇×
西藏宗教不可分割的关系,反对達賴的运动必然不会只限于他个人,也不可能只限于政治,而一定会延伸到整个西藏宗教。例如要对達賴进行“揭批”,所有寺庙和
多数藏人家却都供奉着達賴像,每天对其朝拜,如何“揭批”?于是便下令收缴和销毁達賴像。这样一个似乎只有古代社会才可能有的行为,却大张旗鼓地于
1996年开始在整个西藏实施。最先的反抗来自格鲁派三大寺之一的甘丹寺,四百多名僧人高喊“西藏獨立”砸毁了驻寺庙的警察机构;拉萨的色拉寺、哲蚌寺、大昭寺则以停止佛事活动,关闭寺属学校,反锁寺庙大门等行动进行抗议。



  面对反抗,陈奎元书记这样思考:“達賴集团渗透最严重、最广泛的场所是寺庙,这里是他们施展阴谋、隐蔽藏身的场所,也是他们的追随者最多的地方……如果不能有效地管理寺庙,就无法制止達賴集团乱藏祸国的阴谋,西藏势必国无宁日。”14他因此下决心将寺庙“从達賴的操纵下拖出来”15,具体所做就是对寺庙进行“清理整顿”。由黨政官员和公安人员组成的工作组进驻寺庙,僧侣被要求人人过关,接受审查;众多当局不信任的僧侣被赶出寺庙16
遣送回乡,还有一些关进监狱;留下的僧侣则必须公开表态反对達賴;制定了限制寺庙活动的规章,如禁止自行修建寺庙,限定寺庙僧人“编制”,禁止寺庙之间串
联,在寺庙以外不许宣传宗教等,甚至活佛转世都要在“黨的领导下”进行;寺庙自主名存实亡,政府官员被安插进寺庙管理机构,任何决定都得通过他们。



  运动的扩展没有到寺庙就为
止,西藏所有的钟共黨员、干部和国家职工都被明文要求不许信仰宗教,还要把達賴当作敌人,每人家里除了严禁挂達賴像,还不允许设经堂佛龛,不许请僧侣念
经,不许做佛事,不许挂宗教性标志,不许让子女去西藏流亡政府办的学校上学,违反者要被开除黨籍、开除公职,退休者扣发退休金,学生则不予升学。西藏自治
区目前有
6万多干部,9万多黨员,15
职工,其中百分之八十是藏族,加上他们的家属,总的算起来,受这些规定影响的藏人超过西藏总人口的百分之十。不少单位经常以突然袭击的方式闯进职工家检
查。今年的萨噶达瓦节(藏人最重要的宗教节日),当局甚至要求各单位专门派人到宗教活动场所“蹲点”,监视有无本单位人员出现。还有一些限令到了可笑地
步,如规定不许电视台出现经幡画面,结果西藏的电视记者和其他省赴藏记者一起采访时,外省记者专拍遍布民居上空的经幡显示西藏特色,西藏记者却要到处找拍
不到经幡的角度。



  对没有公职的老百姓,当局无法不允许他们参加宗教活动,但是以往西藏的宗教节日除了拜佛,人们还要玩林卡、会友、喝酒、打牌等,女人们则在那时展示自己的服装和首饰,而在今天的“宗教自由”
下,宗教活动场所重重设卡,密布警察和便衣,百姓匆匆做完佛事便马上离开。恐惧使节日的欢乐无影无踪,任何一点诸如醉酒打架之事都可能带来牢狱之灾。



  总结当局的思路,在无法重新禁绝西藏宗教的今天,它试图做到的一是把西藏宗教分成两个部分,容忍一部分,禁止另一部分;二是把藏人分成两部分,容忍一部分人信教,禁止另一部分人信教。陈奎元书记说:



  “宗教与社會主義社会相适应,这是我们对宗教的基本要求……假如群众完全接受宗教的引导,那就不是走向社會主義,许多人会由于宗教信仰而被達賴引入分裂祖国、危害社会稳定的危险境地。”17



  因此对宗教,他要禁止“与
社會主義不相适应”的部分;同时藏人中凡是“拿工资”的,也一律不许信教——吃黨的饭就得听黨的话。然而宗教是一体的,经历了千百年构建,牵一发动全身,
如何是一个自身难保的社會主義所能要求适应的?而在民族主义日益高涨的今日世界,又有什么手段能把一个民族再分化成对立的两端?尽管砸饭碗的威胁可以暂时
吓住一些藏人,但是饭碗不是人心,人心却可能因为威吓离得更远。



  况且,这种分割更像是权宜之计,陈奎元书记在各种场合讲话中所透露的“有神论与无神论,唯心主义与唯物主义是不相容的”18、“宗教是人民的精神鸦片”19、“宗教并不是正确的世界观”20、“要
向宗教唯心主义争夺思想领域的领导地位”等信息,对宗教信徒而言已无异于是对宗教的公开宣战。而西藏当局目前推动的“淡化宗教”,更被宗教信徒视为有计
划、有系统的对宗教的消灭。对此,走马观花的旅游者看不到。形式上的宗教活动似乎都在正常进行,然而西藏宗教的命脉——被称为
“三宝”的佛、法、僧却都受到遏制和摧残。除了前面讲的“整顿寺庙”,西藏宗教界最担忧的是当局对讲经弘法的封杀。宗教失去哲学思想的传播,百姓的信仰只
能停留在形式与迷信层面,无法了解宗教真谛,由此必将造成宗教衰微,还有奢靡之风的兴起与社会风气的败坏。同时,宗教界内部的理论研习与传承也无法正常进
行,宗教仪轨或被取消或被限制规模,宗教学位的考试也已十几年不批准举行,目前西藏境内的僧人在宗教造诣上远远落后于国外。不满的宗教人士表示,表面上香
火旺盛的寺院形同展览馆,而只让老百姓点灯磕头的宗教自由,作用只在于欺骗外国访问者
21,还不如没有。



  今日北京的治藏路线日趋强
硬,“把一切不稳定因素消灭于萌芽”成为所有行动的指南。然而“萌芽”无可衡量,“消灭”也就可以任意进行,则会成为苛政的温床。西藏现在表面稳定,人们
甚至不再表达异议,却不说明问题已不存在。鄧小平先生说过这样的至理名言——最可怕的是人民群众的鸦雀无声。如果人表达不满,说明他们认为能通过讲理解决
问题,当人什么都不再表达时,则是认为已经无处讲理,唯一能被听懂的只剩暴力!



  達賴喇×与西藏人心



  在北京的无神论视野中,達賴一无军队,二无地盘,只是一个“穿着意大利古奇皮鞋,在世界上东奔西走,从事政治活动的老喇×”22.然而这世界不光仅仅有权力。权力只能管有形的事物,達賴喇×的根基是在宗教,恰恰对于宗教,权力是最无能为力的。历史舞台上权力转瞬即逝地轮换,宗教却经受千年风雨而屹立不倒。北京应该认真思考一下,十四世達賴喇×
亡四十年未入西藏,为什么从没见过他的境内藏人仍然对他狂热崇拜和信仰?那并非是个人的作用,而是達賴在西藏宗教中的制度性地位。達賴是藏人心目中观世音
菩萨的人世化身,是凝聚西藏宗教的核心,也是西藏政教历史的支点。没有達賴体制的存在,至今五百多年的西藏宗教就失去了架构,为佛教思想所滋养的西藏文化
也无从谈起,所以对藏人而言,達賴体制绝对神圣,不容亵渎。



  北京反对的虽然仅是流亡印度的这一世達賴,然而按照西藏宗教的转世之说,達賴喇×
今传承十四世,并非十四个人,而是同一个观世音菩萨的灵魂依附于不同的躯体,因此不能把这一世達賴和以前的達賴分开。北京如果坚持说它反对的仅是目前这一
个“分裂祖国”的丹增嘉措,与前世诸達賴无关,就等于否定灵魂的轮回转世和佛教精神延续不灭的学说,也同样否定了藏传佛教的根本,因此它无论如何不能在宣
称尊重藏传佛教的同时,又在反对十四世達賴喇
×的问题上自圆其说。



  佛教认为,生命在六道轮回
中循环流转,是个不断经受痛苦的过程,下地狱等自不必说,即使是物质生活富足,也不能免除精神烦恼和生老病死之苦。唯一的解脱之道就是修炼成佛,方能脱离
六道轮回的苦难,得以在极乐净土永享安乐——这正是藏人追求的人生终极意义与目标。而成佛之路最重要的就在于皈依上师。所谓上师指的是那些已修成佛者,但
是他们为了普度众生,自愿放弃在佛界享受安乐,忍受往复转生之苦,屡返人世引导众生获得解脱。上师是信众与佛界之间的桥梁。按照藏人的说法:“没有上师,
就算所有的佛都对我们微笑也无法看到。”因此藏人的每日祈祷首要表达是皈依上师,接着才是皈依佛、法、僧。在西藏佛教中,上师的地位至高无上,除了佛陀释
迦牟尼,藏人第二崇拜的就是上师。



  上师依修行次第、成就以及传统地位分为不同等级。達賴喇×是观世音菩萨的化身,又是全藏精神与世俗的领袖,等级最高,在传承上是所有上师的上师,得到所有教派的一致依从,因此追溯起来,達賴喇×就成为每一个信奉藏传佛教者(几乎是全体藏人)的根本上师。



  在藏传佛教中,离开上师的
教导是修不成佛的,将永无解脱地在痛苦中轮回,可想上师对藏人是多么宝贵;而在日常思想行为当中,对上师有任何身、口、意的不敬,就是犯了最大的罪,不但
所学佛法和所行修炼前功尽弃,而且还要堕落地狱,可想这对藏人又是多么不可接受。他们有这样的戒条:“宁可割掉舌头也不能批评自己的上师,因为上师代表着
佛陀本身,诬蔑上师就是诬蔑佛陀”。明白这一点,就不难知道有没有可能在藏人中间打倒達賴,以及逼迫藏人对達賴进行攻击会引起何种反应了。



  日喀则扎什伦布寺的主持恰
扎?强巴赤列活佛当年是全国政协常委、西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平时对北京表现得绝对顺从,以至被有些藏人骂为“藏奸”。十世班禅去世后,北京放心地让他负
责寻找班禅转世灵童。在这个关系到西藏宗教根本原则的大事面前,他内心最效忠的是谁就考验出来了。他暗中把寻访灵童的每一步情况向達賴喇
×汇报,最终使達賴喇×得以抢在钟共之前确认班禅转世灵童。恼羞成怒的北京将他判了八年徒刑,但是他毫不后悔。他说:“我是受了比丘戒,并由達賴喇×灌顶的。我必须服从灌顶上师的意志,否则是上不了天堂的。”23宗教信徒之所以是信徒,就是为了宗教献身。要他们把热爱世俗政黨与政府放在宗教之上,那完全违背宗教的本质,反而是为了实现宗教目标牺牲自己,才是他们追求的光荣。



  因此,北京指望通过打倒達
賴破解西藏的怪圈是完全无法实现的目标,反而只能不断加剧藏人的仇恨。在“整顿寺庙”的过程中,很多僧侣宁愿被赶出寺庙也不按工作组的要求对達賴进行公开
攻击,但他们必定把逼迫他们侮辱自己上师的力量视为魔鬼。有公职的藏人一般比僧侣容易屈服,因为他们的生活命脉掌握在当局手中。流行的说法是“今世靠共產
黨,来世靠達賴喇
×”,但是他们无法平衡这种冲突,因为今世口打妄语,必将导致来世(甚至累世)的报应。从这个意义上,共產黨给的工资等于是送他们下地狱的路费。在他们中间,普遍为此感到内心痛苦,而且转化成日益增多的恨意。倒是達賴喇×多次表示体谅境内藏人在被迫状态下对他进行的攻击,以减轻他们的内心压力,同时也更使他们心向達賴。



  今日西藏寺庙虽然看不见公开悬挂的達賴像,但是僧侣们往往把達賴喇×的照片放进佛像所穿的衣服里,或者是用哈达包住放在佛龛之中。公开场合则到处是观世音像,那是達賴像的替代品,因为人人都知道观世音就是達賴喇×。至于在普通居民家,達賴喇×的照片仍然几乎家家都有。而達賴喇×讲话的录音带和录象带到处秘密流传,即使是在偏远的西藏农村,很多人也是每天听达兰萨拉的广播。



  企图让人民“淡忘过去”或企图“淡化宗教”都属于古典思维。古代可以实现“淡忘”、“淡化”
是因为信息可以垄断封锁,今日却没有任何强权能够做到。仇恨如果得不到及早化解,就将被现代传媒不断地强化、流传,乃至扭曲,永不遗忘,即使一时被搁在了一边,只要一有机会,随时就可以铺天盖地,卷土重来。



  今天,以再大的声势反对達賴,搞得再猛烈,再坚决,难道还能比得过纹化大革掵吗?想一想纹革时西藏宗教被摧毁之彻底,看一看今日西藏宗教复兴之蓬勃,那样暴烈的革命都没将藏人对達賴喇×的崇拜铲除,眼下这些“清理整顿”、“开除公职”又能指望有什么效果呢?



  钟共人士对此不理解,陈奎元书记就抱怨:“这些年,我们花在修缮寺庙的钱比花在修建各级黨政办公设施上的钱还要多。在我区有些地方,寺庙比和平解放初期还多……宗教组织和人士也应当知恩报德,不应纵容分裂主义分子利用宗教的名义为非作歹。”24
而人的本质在于精神,不是仅仅给予物质就可以满足的。北京把人權等同于“生存权”,错误就在这里;把“发展经济”当作民族政策是一个糟糕政策,道理也就在
这里。民族政策的关键是心。物非心,物也不一定买得到心。“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其实一点也不值得奇怪。藏人对此这样说:“他们(中国人)也许为
我们做了九十九件好事,但是最后一件却是要杀了我们。是否我们还要感谢他们,要对他们感恩戴德?”
25那被说成“要杀了我们”的事,其实就是对西藏宗教的扼杀,因为藏人没有了宗教,也就等于没有了生命。



  西藏问题不能再拖



  北京目前似乎打算以时间解
决问题,反正西藏在手,枪杆子在手,達賴兴不起大风浪;国际有求中国大市场,谁也不会真跟中国闹僵,因此尽可以不理達賴,靠时间把他拖到死,流亡藏人就会
随之瓦解,西方社会也就失去可捧的明星,那时在西藏境内转世一个新達賴,再收拢西藏人心。同时在西藏推行世俗化,让藏人变成像汉人那样只关注经济,问题就
会更少。



  我们暂不谈这种思路在其他
方面的问题,只考虑一个前提,把希望寄托给时间即使是可能的,至少也需要目前中国的政治体制和领导力量保持几十年不变——即从现在到十四世達賴去世,再到
北京选的下世達賴成人——才能获得成果,政治体制和领导力量一旦变化,则会导致这种拖延战略发生中断,前面的拖延也就前功尽弃。而这一前提恰恰是最为薄弱
的。没有人相信目前中国的政治制度还能再延续几十年,钟共的拒绝改革不会造成不变,只不过使变来得晚一些,同时也将来得更为突然和猛烈。当代社会的政治制
度转型大都伴随民族冲突,这种冲突也必将成为中国政治转型的首要挑战。若是未来中国的转型具有爆炸或崩溃的性质,后果就可能更为严重,而西藏问题则会首当
其冲。



  按照当前行政区划,中国藏区(共1个自治区,10个自治州,2个自治县)面积225万平方公里,占中国领土近四分之一,西藏流亡政府所称的“大西藏”是
250万平方公里26,超过中国领土四分之一;历史上西藏是否属于中国目前没有定论,法理上有两可的可能;西藏问题堪称当今世界最为国际化的民族问题,西方世界几乎一边倒地站在達賴喇×一边;藏人被北京政权迫害已成大部分西方人的定见;联合国大会从1959年到1965
三次通过关于西藏问题的决议,都把西藏列入有自决权的范围。了解这几条,就应该意识到目前看似牢靠的中国对西藏的主权并非没有风险,一旦时局改变,力量对
比发生变化,在人權高于主权的西方价值观下,有肢解南斯拉夫的先例,西方世界转而支持西藏以自决方式实现与中国的分离不是没有可能。在国际社会眼中,達賴
×比任何人都有资格代表西藏,他的要求在某种条件下就有可能成为合法性依据。虽然達賴喇×曾在不同场合表达过西藏可以留在中国的意向,但至今没有形成法律性允诺,从而使他可以随时退回到西藏獨立的立场,并且只要他把责任归于北京不作回应,其立场变化肯定得到西方民意的广泛理解和支持。



  在中国保持强大与稳定的时
候,这种情况不会发生。然而在社会发生政治剧变时,国家会变得十分虚弱。即使是社会未出现大动荡的俄罗斯,至今尚未摆脱困境。以目前中国对政治变革的回
避,将来的震荡可能十分强烈,困难的时间也会更长。如果那时经济大幅度衰退,内地无心顾及西藏,驻藏军队和政权就会失去内地供给,官员和军人也会失去战斗
意志,汉人则会鸟兽散离开西藏,那时会发生什么情况?辛亥革命时期的西藏可以作为前车之鉴,因为上述情况那时都同样发生,结果是西藏实行“驱汉”,并且维
持了长达
40年时间的獨立。



  不要说中国内地的动荡持续数年,即使只有几个月时间,已经为那一刻做了
40
准备、有一个公认领袖和一个成熟政府的藏人就可能跨越通向獨立的界限,抢在中国恢复秩序前实现木已成舟的局面。等到中国有力量重新分心对付西藏时,很可能
发现它要面对的已经不仅是一个西藏,而是整个西方。那时刚刚稳定的中国虚弱不堪,不要说没有对付“多国部队”的军事力量,自身能否保持稳定和生存也许都要
取决西方。今天中国在全球一体化进程中的步步深入,已经为那时埋下伏笔。只要经济命脉被西方掌握,根本无需兵戎相见,西方以经济手段就足以让中国俯首。
199763日美国柏克莱市议会全票通过的议案——“制裁与中国占领下的西藏有商业往来的城市”,就已经展现了这种前景。以西方世界的西藏热和对達賴的一面倒,有一天为西藏问题而联合制裁中国,在我看来完全不是幻想。



  对中国来讲西藏问题比新疆
问题更严重,原因就在这里。西藏问题所具备的因素——历史上主权归属的不确定,国际化程度,西方社会的支持,成熟的流亡政府,为全体藏人共同膜拜并有全球
号召力的领袖,汉人居民数量稀少,以及稳定主权的力量全部依赖内地资源——新疆问题并不齐备,程度也低。所有这些因素组合在一起,使西藏与实现獨立之间相
差的只剩一个机会——即中国自身出现内乱。而北京目前对政治改革的拒绝,等于正在为西藏准备着那个机会。



  新疆问题引人注目的是暴烈倾向。在中国发生内乱时,新疆可能出现非常血腥的民族仇杀。但是新疆与中国分离,则是需要在西藏带动下才有可能。西藏问题将是中国民族问题的带头羊,西藏问题解决,其他民族问题随之解决,西藏问题不解决,其他民族问题也一定会随之爆发。



  達賴喇×今年65
岁,在当今人类寿命标准和保健条件下,再活20年不是难事。而20年的时间,中国的政治转型几乎一定要来。考虑到这种时间关系,達賴喇×
作用就显得非常重要。西藏问题向什么方向发展,他的态度举足轻重,西藏的人心随他而走,人民遵奉他的意志,僧侣为他赴汤蹈火,流亡政府对他言听计从,国际
社也会尊重他的意见,给他最大支持。如果把他推到敌对位置,使他对话无门,合作无路,心怀委屈,一旦社会转型的冲击波不期而至,就无法保证他不在时机诱惑
和潮流裹挟下转向西藏獨立的立场。那时各种促使西藏獨立的因素就会在他的旗下最大程度地实现整合,形成合力,西藏脱离中国的可能性会因此大大增加。在这方
面,他一个人的作用超过千百军队,他的老喇
×之身有可能调动西方世界的无尽财富27,任何对他的小觑都将是极大错误,并且将付出重大代价。



  反过来,如果现在能不失时机地回应達賴喇×,与他开展积极对话,平等谈判,及早就他表态接受的“西藏留在中国”之说形成法律文本,则可以使中国对西藏的主权彻底合法化,一举解决长期困扰的西藏问题。西藏主权存在争执的原因之一,就在于缺少这样一个符合国际准则的法律文本。28達賴喇×是国际公认的藏民族代表,由他签署这样的文本,会被视为藏民族自己的选择,可以成为杜绝西藏獨立的最好保证;无论是藏人还是西方社会,从此没有理由再提西藏獨立;历史上纠缠不清的争辩也只限于学术,政治上一笔勾销。而这样一个法律文本,惟有由十四世達賴喇×签署才能被世界认可,也惟有十四世達賴喇×才能让多数藏人同意接受。



  为什么这样说?抛开其他因素不谈,十四世達賴喇×是在任上流亡,名副其实地担当过西藏政教合一的最高领袖,因此拥有签署协议的充分合法性资格,这是一;十四世達賴喇×的身份没有争议,因此被藏民族共同视为根本上师,他的意见也因此被藏人无条件服从,这是二。除了十四世達賴喇×,不会再有人同时具备这上述两个因素,即使是后任達賴喇×,也会因为没有担当过西藏世俗领导人而缺少相应权威。这一世達賴喇×
世后,如果西藏问题仍然僵持,几乎可以肯定会出现两个達賴。那时北京所立的達賴必定被藏人视为傀儡,从而失去上师资格,也得不到国际社会认可;境外的達賴
也会因为处于争议之中,身份同样难以得到公认。而一旦根本上师的身份不明,无论由哪个達賴签署这样的文本,都会遭到很多反对。其他人就更没有可能。



  目前藏人对西藏前途有各种各样的主张,尤其在流亡藏人中,反对留在中国、坚持西藏獨立的比例更大。有一种说法是,在13万流亡藏人中只有一个人不主张西藏獨立,就是達賴喇×本人。然而调查却显示,64.4%的流亡藏人表示在西藏前途问题上達賴喇×怎么说就怎么做。29西藏流亡议会于1997年通过法案,授权達賴喇×可以无需经过全民投票独自对西藏前途做出决定。30而我在国内藏区就此问题对各层次的藏人进行询问,最常听见的说法也是按照達賴喇×的决定办,所以我相信即使達賴喇×最终仍然要经过公决方式征求全体藏人意见,只要是他提出的方案,就一定能得到多数的赞成.



  考虑到这一点,中国与十四世達賴喇×达成协议就更有意义,因为那除了是西藏领袖签署的协议,还能确保藏人公决的认可,而公决赋予的合法性是最高的,任何反对的声音从此都将失去立足基础。然而同样的方案,如果不是出自十四世達賴喇×,结果就可能完全不同。没有了上师的权威,任何一个藏人都会有自己的想法和批评的权利,结果必然是众说纷纭。面对争执不下的局面,能够服众的世俗裁决还得回到全民公决——尤其在未来中国实现民主化以后,然而那时的中国敢不敢同意藏人进行公决?没有達賴喇×在上,一旦公决被激进的民族情绪笼罩或是被以民主为名的政客煽动,投票结果很可能是赞成西藏獨立的占多数,那时中国怎么办?



  因此从中国的久远利益着想,北京明智的做法不是目前这种拖延,更不是把希望寄托于这一世達賴喇×的死亡,那恰恰是一种失策,而是应该抓紧十四世達賴喇×在世并且健康的时机,对西藏问题着手解决,尽早争取得到一个一劳永逸的结果。时间的拖延不仅对達賴是不利的,对中国也一样不利,甚至更不利。不应该把達賴喇×仅当作解决西藏问题的障碍与敌人,他更是一把使西藏问题彻底解决的钥匙。当然,搞不好,这把可以打开大门的钥匙,也一样可以锁住大门。



  并非“没有调和余地”



  镇守西藏的陈奎元书记目前是中国反達賴运动第一线的总指挥,他的断言是:“同達賴集团的斗争……事关国家民族的根本利益,没有任何调和的余地。”31
正是在这种“不调和”的斗争哲学指导下,西藏的反達賴运动不断升级,也正是在这样一种“不调和”的斗争过程中,藏人的感情不断受到伤害,把藏人越推越远。陈书记与達賴的斗争,按照他的说法就是要“剥掉達賴的宗教外衣”32,然而達賴既然是西藏宗教的核心,又怎么能够剥掉核心的外衣呢?实际上,只要達賴喇×一天不回到西藏,西藏百姓一天与其上师处于分离,西藏问题就不能算解决,也不可能解决。如果北京打算等十四世達賴去世后另立一个達賴,也不会达到目的。達賴喇×已经宣布,如果他在流亡中去世,他的转世灵童不会出生在中国控制的地区,因为转世灵童的任务是继承前任事业,不可能是为了毁坏前任的工作。33北京当然可以不理睬这种说法,强行推出自己的達賴,然而按照西藏活佛转世的规则,前世活佛生前对转世的意愿和指示是确定其转世灵童最重要的根据。此世達賴已经把话说得如此明白,北京立的達賴肯定会被大多数藏人拒绝。那将不但实现不了北京的期望,还可能造成更严重的对抗。



  所谓“得人心者得天下”,解决西藏问题的关键不在发展了多少经济,而在于是否能收服藏人之心。即使仅从治国谋略的角度出发,北京也应该重新审视目前的路线,以一个達賴喇×
敌,换来几百万藏人离心离德,到底是不是明智之举?作为坚持无神论的共產黨人,尽可以把達賴看作一个肉胎凡身的政客,但是作为国家的管理者,就应该去设身
处地理解西藏宗教,尊重藏族人民的情感。既然古代帝王都知道“攻心为上”,一个号称“为人民服务”的政黨更不应当只会使用权力,而目前能够对五百万藏人起
到最大作用的攻心,莫过于把对達賴喇
×的斗争变为合作,在对话与协商中寻找一条双赢之路。何况,并非如陈书记所说“在任何历史时期,任何国家里,宗教都不能带给人民实际的自由和幸福”34,宗教是人类文明的重要部分,带给人类的幸福是难以胜数的,如果与達賴喇×实现和解,给西藏宗教自由发展的空间,受益的不仅是西藏,更多的可能还是早已处于信仰真空的汉地。



  北京会说它给達賴打开过大门,是達賴自己的顽固不化使他失去了机会,但是我认为八十年代双方接触失败的原因不应归咎于達賴喇×。胡耀邦那时所开的条件仅仅是解决達賴喇×的个人“待遇”,却不是解决西藏问题。如果達賴喇×同意到北京当一个有职无权的副委员长,那只能被视为受降招安而不是合作。他已经为坚持西藏的要求流亡了几十年,身为西藏的灵魂和全体藏人的领袖,他除非是彻底丧失理智,否则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把那种侮辱性的施舍视为“机会”。



  因此,与達賴喇×的合作不能只是针对他个人,而是要回应他关于西藏的主张,满足他要为西藏争取的利益。不过在这一点上,人们似乎已普遍丧失信心,北京与達賴之间好像找不到共同点,存在的只是截然相反的立场和不可弥合的差距,走进死胡同看起来是一种无法改变的必然。



  其实仔细斟酌一下双方提出的根本要求,彼此并不构成矛盾,甚至不处在同一个领域,完全没有发生冲突的必然性。北京要保证的是中国对西藏的主权,按照鄧小平的话说“除了獨立,什么都可以谈”;達賴喇×的要求则是保存西藏宗教和文化。他说:



  “我并不需求西藏的獨立。我过去多次提出,我需求的是西藏人民能有机会享有名副其实的自治,以保存自己的文明、独特的文化、宗教、语言、生活方式,并使之发扬光大。我最为关心的是确保西藏人民极其独特的佛教文化遗产。”35



  一个要的是主权,一个要的是宗教和文化,这两种要求没有不能互相包容的理由,而且達賴喇×反复申明过不谋求獨立,北京也反复允诺过保护西藏的文化与宗教,但是为什么没有实现包容,反而发展到双方日益对立呢?



  问题就在于如何让双方放心。達賴喇×提出的标准是——“中国不用担心西藏獨立,藏人也不用担心西藏的庙宇会消失”,“让中国人放心,让西藏人放心”。
36然而放心不能来自口头,必须有一种可靠的保证。从達賴喇×的角度,真正做到保护西藏宗教与文化,“西藏人民必须掌握西藏的内部事务,自由地决定社会、经济和文化发展的政策”37,具体就是要“在大西藏的范围以民主方式实现高度自治”。不实现这一点,藏人不能放心。



  而对北京,把四分之一的国
土交给藏人“高度自治”,同样不能使它放心。这除了有專制政权不愿分享权力的一面,也的确存在着任何治国者——不管是專制的还是民主的——都不能不担心的
另外一面。在我看来,“大西藏”并不需要真正担心,那只是一个地域:“高度自治”也不需要真正担心,如果不存在獨立的威胁,西藏自己管自己只能减轻中国的
负担;值得担心的是“民主”。我这样说,不是出于專制权力反对民主的立场,而是考虑民主对中国的西藏主权可能形成的威胁,那种威胁即使在中国实现民主化后
也一样存在。对缺乏民主传统同时又积聚较多怨恨的民族关系,民主非常容易成为爆发民族主义的锅炉。在突然释放的民主环境中,大众、精英和传媒三者互动形成
的“广场效应”,几乎一定展开趋于极端的比赛,以极端淘汰理性,以更极端的淘汰极端。那种转轮我们在
1989
的天安門广场已经看到。那时西藏所有的民主方式和程序——公决、选举、立法、民意表达和自由言论,都可能在“广场效应”的作用下支持獨立,而若四分之一国
土的“大西藏”从此割出中国版图,哪一个治国者能够承受呢?对这个问题,不仅是现在的北京政权要考虑,未来的北京民主政权也不能不考虑,而且应该考虑得更
仔细慎重,因为现在的北京还可以采取暴力解决问题,未来的北京却没有可能再去对民主的结果施暴。



  不过我们至少已经看到,目前中国与達賴喇×
间的分歧不在目标,只是在达到目标的手段。如果说目标的对立无法调和,手段的分歧却不应该非此即彼、势不两立,因为手段毕竟不是本质,可以商量,只要双方
都能达到自己的目标,手段的变通应该不是问题。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把问题集中在一点——那就是,能不能找到一个既能避免“广场效应”又能体现民主理念的新
型民主手段?从而可以“让中国人放心”的保有中国对西藏的主权,同时中国也就没有理由不同意“大西藏的高度自治”,从而“让西藏人放心”的保持西藏独特文
化的延续与发扬?



  别的因素固然重重,但是在我看来,能不能找到这个手段应该是最终的关键。



  20005
初稿于拉萨



  7
定稿于北京



  1
斯塔,《江澤民主席心系西藏人民》,中国西藏19983期。



  2
陈奎元,1997514日在西藏自治区人大、政协六届五次会议黨员负责人会议上的讲话。



  3
《西藏统计年鉴?1998》,中国统计出版社,页99.



  4
《西藏统计年鉴?1998》,中国统计出版社,页99.



  5
《西藏统计年鉴?1998》,中国统计出版社,页3199.



  6
1998年统计年鉴》,见中国统计信息网(
http://www.stats.gov.cn/ ).



  7
《西藏统计年鉴?1998》,中国统计出版社,页16.



  8
陈奎元,1996916日在西藏自治区全区干部工作会议上的讲话。



  9
时任钟共總書記的胡耀邦19817月在北京接见達賴喇×的哥哥嘉乐顿珠时的谈话。见《西藏情况简介》,钟共西藏自治区黨委宣传部编,19857月,页32.



  10
安七一,《達賴的“中观道路”路在何方》,《中国西藏》19993期。



  11
陈奎元,1996723日拉萨市精神文明建设动员大会上的讲话。



  12
热地,199495日在西藏自治区黨委四届六次全委(扩大)会议上的讲话。



  13
李瑞环,,19951110日在班禅转世灵童寻访领导小组第三次会议上的讲话。



  14
陈奎元,1996525日在西藏自治区地以上干部会议上的讲话。



  15
陈奎元,1996525日在西藏自治区地以上干部会议上的讲话。



  16
按照達賴喇×提供的数字,从1996年至今有11409名僧尼被赶出寺院或宗教中心。(達賴喇×2000310日在纪念“拉萨事件”41周年会上的讲话)。



  17
陈奎元,1996723日拉萨市精神文明建设动员大会上的讲话。



  18
陈奎元,1995729日在钟共西藏自治区第五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



  19
陈奎元,1996723日拉萨市精神文明建设动员大会上的讲话。



  20
同上。



  21
新加坡《联合早报》记者周锐鹏在西藏采访后,发表在该报19971019日星期刊上一篇报道《西藏文化宗教遭灭绝了吗?》。其中写到:“西藏没有宗教自由?但罗布林卡新宫开放着,让信徒自由进出,对此,一些英美记者深惑不解。44岁的藏族建筑工人多布吉一间屋一间屋的朝拜,我本以为,在场的官员会感到不自在,出乎意料,同行的外事办、旅游局官员对那些信徒的行为习以为常……一直到结束这趟西藏之行的时候,我们还是没有找到西方一些人指控的藏文化被汉文化‘吞没’的证据。”



  22
2000
510日西藏日报特约评论员文章《对達賴绝不能抱任幻想》引用国际传播媒体大王墨多克接受纽约《名利场》杂志采访时的话。墨多克被国际舆论批评是为进军中国大陆媒体市场而向北京讨好。



  23
《西藏通讯》,1995年第6期,页26.



  24
陈奎元,1996525日在西藏自治区地以上干部会议上的讲话。



  25
茉莉,《和流亡藏人谈归乡——达兰萨拉人们的心里话》北京之春9811



  26
见西藏流亡政府的网页http://www.tibet.com
.



  27
1997
129日《纽约时报》报导,1996年美国民众慈善捐款为1507亿美元(高于中国大陆当时的全部外汇储备),其中一半捐给了宗教事业。(引自曹长青)



  28
1951
年双方虽然签订过《十七条协议》,但一是合法性尚有争议,未被国际认可;二是1959年的拉萨事件和達賴出走,已经导致协议从双方角度同时作废。



  29
曹长青,《北京为何拒绝达赖喇嘛?》



  30
達賴,在1998310日纪念“拉萨事件”39周年会上的讲话。



  31
陈奎元,1995729日在钟共西藏自治区第五次代表大会上的讲话。



  32
陈奎元,1996723日拉萨市精神文明建设动员大会上的讲话。



  33 达赖喇嘛1997525日在纽约对居美藏人的讲话。



  34
陈奎元,1996723日拉萨市精神文明建设动员大会上的讲话。



  35
1998
310日在纪念“拉萨事件”39周年会上的讲话。



  36
台湾《中国时报》記者林照真,《獨立路迢遥,流亡藏人最想‘回家’》,1998.11.09.



  37 达赖,在1998310日纪念“拉萨事件”39周年会上的讲话。


  作者王力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