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nday, July 20, 2008

[转载]某记者采访灾区群众和阻止记者的嚣张的狗腿子们

很抱歉要全文转载到这里,因为怕被和谐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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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月20日

bug 发表于 2008-06-22 12:47:13

6月20日,早晨9点半,四川绵竹市富新镇,富新二小。
一个多月以前的那天,这里的教学楼倒塌,当场死亡126名学生,还有2名学生送到医院后不治而亡。
之后的一个多月里,这些孩子的家长们,每天都要来学校。他们很伤心,在倒塌楼房的中央,搭了一座临时的帐篷灵堂,摆上自己孩子的照片和书包;他们很愤怒, 因为倒塌的教学楼片瓦不剩,而旁边的教师办公楼却几乎维持原样。家长们还不明白的是,为什么死了这么多学生,却没有一个老师遇难。(范跑跑算个P,富新二 小的所有老师都是范跑跑。)
家长们要求政府给教学楼做质量鉴定,如果是危楼,查明是谁的责任。6月20日是政府答应家长们“给个说法”的日子。

一大早,天气很阴沉,帐篷里传来低沉的念经录音,空气里弥漫着香火的味道。

100多个孩子的家长,老早就来到了这里。(之后发现,这么一大堆人里面,还有若干拿着相机的便衣警察)

政府答应了10点来。家长们左等右等,只来了富新镇长张勤。她一直在不停的劝说家长去离富新二小不远的东汽技校。一开始是让几个家长代表去,后来说每家派 一个代表。家长们的回答是“我们的娃娃是在这儿遇难的,为什么要让我们去别的地方?”“这难道是做生意吗,还要讨价还价?”
除了我们,现场的媒体还有两家日本媒体,一家香港媒体,和美联社。没有任何国内媒体,原因我不说大家也知道。
现场不断有宣传部门和公安过来查看媒体的采访证,但是他们每次一出现家长都会叫他们滚。家长们非常护着记者,所以这时候警察还没明目张胆的怎么样。

除了媒体之外,还有好几个端着摄影机的人。一开始我还以为他们也是别的媒体,后来发现,丫总是在拍我和我同事还有别的记者。后来我跟我同事也烦了,开始反 拍他。他倒是也不避讳,于是出现若干次两个摄像机对拍的场面。除了拍记者,丫们也没少拍家长,秋后算账这一套优良传统看来我党还是保持的相当良好。

过了一会儿,穿制服的警察来了。真是有明有暗,有张有驰。这一段的细节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先省略。
到了下午2点多,天气越来越热,除了镇长还是没有任何其他政府官员出现,然后陆续来了几辆大巴,坚持要接学生家长去东汽技校谈。等待了六七个小时的家长, 终于再也等待不下去,开始上车。美联社的记者跟着上了第一辆大巴。在家长的请求下我们也跟着上了大巴。这时候没有任何警察来阻止我们。我估计是当时人太多 太乱他们没顾的上。

到了技校门口,为了阻止媒体采访,家长们要接受检查之后一个一个的放进学校。这时候日本电视台已经被轰走,但是我们和美联社的记者还有另外一个日本记者还在。警车越来越多,技校门口也拉上了隔离带。
美联社的记者先下了车,但是没多久我透过车窗玻璃看见她被至少4个警察架着往警车上拖。她开始大喊大叫,家长也一哄而上想保护她,但是警察越来越多,连家 长也招架不住了。接下来的几分钟就是她被强拖着上了警车。她不停的在喊,警察拽着她几乎是双脚离地的上了车。之前我自己经历过也听说过无数次警察跟记者冲 突的事情,但是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警察动粗,多少看得有点惊心动魄。
所以我跟我同事匆匆给美联社打了个电话,决定赶紧离开。
我们下了大巴,上了自己租的车(司机跟在大巴后面来的技校)。刚发动车,警察就围上来了。
一开始还算客气,看了下我们的证件,说请你们离开。
我们于是又上了车,再次发动车引擎--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穿便衣的大高个操蛋男,也不知道丫的职务是什么。
操蛋男高喊,“不能让他们跑了!带走!”
于是警察再次围上来。开门,拽我和我同事的胳膊。
目睹了刚才他们对待美联社记者那一幕,我说,你们不用拽我,我自己会走路,我上你们的车就是。
丫们麻痹的还拽我胳膊,推我,操。这是整个过程里最让我恶心讨厌的一幕。
好在当时我还有时间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然后丫就把我手机抢走了。(回来发现有个键坏了,妈了个八字)
然后我同事跟他们发生了冲突。具体过程我不仔细说了,反正当时我是被吓到了。
然后丫们把我跟我同事塞到一辆警车的后座上,当时加上另外一个警察已经坐了3个人,丫还要往里面塞一警察。那小伙子估计也不想进来,没办法,也硬被塞进来了,实在没地方了,就坐我大腿上。
操。这辈子好像还没男人坐我大腿上过,第一次居然被一个警察给坐了,想起来都觉得冤得慌。
接下来的7个小时,在绵竹市看守所度过。活动内容为,审讯,做笔录,等待,审讯,做笔录,等待,审讯,做笔录,等待。
中途试图逗猫未果。绵竹市看守所的猫跟警察一样,一副屌呼呼的样子,根本不理我的深情呼唤。
不过,说实话,看守所的警察其实态度还挺好的。给我水喝,给我方便面吃,还递我烟抽。
有一个来做笔录的警察貌似还挺温和有教养,我说你问了我半天了,我能问你几个问题么。他很耐心温柔的说行你问吧。
我说,第一,我到现在都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被带到这里?我们哪里违法了?我们有四川省政府发的合法的采访证,采访证的反面也明确写出,记者可以去下列地区 采访,包括绵竹;第二,在富新二小,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需要你们发动这么多警察费这么多事来拍摄我们记者和家长?你们警察怎么突然变成记者了?第 三,你们带我来的时候,我已经明确说了,我自己会走,别推我,为什么还有这么多又高又壮的警察拽我?难道你们警察除了反串记者和暴力对待女人对待记者没有 别的本事了吗?
他一时无话可说,于是争论的重点转移到学校是戒严区根本不让记者进。
我说咱俩也没啥好争论的了,你们地方政府动不动自说自话冒出一法令来,我们记者跟不上你们的速度。别的地方都没问题唯独所有学校都突然变成戒严区了,如果你养了十几年的唯一的孩子死了,恐怕你也会想,为什么为什么这是他妈的为什么。
然后我跟他都觉得这么争下去很无趣,于是话题转移到了血型星座属相上面。他觉得我不像B型血的,说,B型血一般没你这么倔。
我说这不是倔不倔,我的工作而已,我相信我所相信的而已。
然后更觉无聊,来,抽烟抽烟,聊聊家常。哦对了你们老家好像经济搞得很不错啊……我也是这次地震的受害者啊……你看我们公安局都塌了就剩这个看守所了……blah blah blah……
11点左右,警察把我和我同事送回成都。
倒头睡,突然想到一个很不浪漫很不适合睡前思考的问题:要是余含泪同学在场,该名同学会做何感慨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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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老板为了让我们出来费了很多力气,感谢他。之后总部有过给外交部写抗议信的意图,我跟我同事都觉得没必要了,所以没写。
给家长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后来在东汽技校结果如何。他们说德阳市副市长承诺,根据国务院526号令,对所有倒塌学校进行统一鉴定。会见半个多小时,没有给家长时间上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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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照片被和谐,可以在这里找到备份:
blog_mianyangchil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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